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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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她忽然很想問問, 如果回來見不到她怎麽辦？
張了張嘴，又放棄。
她該怎麽問呢？
她沒有理由, 也沒有立場去問。
沈默一瞬。
她忽然對比一下如果祝清曜沒和她解釋這件事，她聽到祝清曜說想回來見她，她或許會生氣，會不理他。不會像現在這樣，欲言又止，沒有生氣，有的只是滿腔酸澀。
祝清曜仿若感受到她的情緒，垂著眸子若有所思。
低下頭的瞬間, 他看見她的指甲齊平指腹, 甚至還能看到她泛著粉的指尖, 想了想，試探著伸出手, 捏了捏她的手指。
很軟，甚至還能感受到指腹的粗糲感。
在他碰到她的時候，手指稍稍蜷縮了下, 只不過沒躲過去他的圈套。
程陽靈意識到手指的異常, 本想躲開但是沒多過去，只好低頭看了眼，又擡起頭看向源頭。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總覺得祝清曜剛剛在笑。
在她正準備仔細看的時候, 卻又什麽都看不到了。
祝清曜稍稍擡眼，和她對視。
“00, 我沒設想過見不到你的情況。”祝清曜松開她的手：“因為我堅信, 心中所想皆如願。”
程陽靈摩挲了下剛剛被他碰到的手指，密密麻麻的癢感, 還有些細小微弱的電流在她體內四處亂竄。
她努力忽略這股異樣，腦海中回蕩著祝清曜剛剛說的那句話。
心中所想....皆能如願...嗎？
那她想，放下這些年的偏見，重新認識一下，當年讓她心動的祝清曜。
還不等她回答，祝清曜站起身子，來到許願池旁。
程陽靈跟著他過去。
變魔術般的，祝清曜從口袋裏掏出兩枚硬幣。
程陽靈疑惑：“你什麽時候準備的？”
“從家裏出來就拿著了，本來想看完孫冉冉直接過來的，但沒想到碰到你和馮傲。”說著，他還把一枚硬幣塞進她掌心：“多拿了一個，00你也許個願吧，說不定就實現了呢？”
程陽靈低眼看著手中突如其來多出來的東西，想了想，點頭同意。
甚至沒有任何考慮的時間，直接把手中的硬幣用力扔進池子裏。
她希望......
程陽靈看著硬幣直直落入水中，內心悵然，她好像也沒有什麽可希望的。
祝清曜看她那麽快就把硬幣拋下去，也不著急，過了一會兒才慢慢悠悠把硬幣扔進去。
而後看向她：“00。”
“嗯？”
“你許了什麽願？”
程陽靈呆滯看向面前的池子，搖了搖頭：“我沒什麽可許的，我不信這些。”
“行吧。”祝清曜沒有任何勸說：“如果你以後有想許的願，可以告訴我。”
程陽靈不解：“告訴你？”
祝清曜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既然你是無神論者，那我就當你現實世界的神祇。”
程陽靈大腦轟地一下。
當她的神祇嗎？就是當初他救了她一樣。
略微遲鈍地點了點頭，語氣訥訥：“好。”
除了當時被霸淩時她有過無措，後來的她，更加相信自己。
又或者，是祝清曜的到來，完全改變了她的心態。
但如果祝清曜願意，那她——也就隨他了。
-
和馮傲吃完飯已經兩點多了，準備離開寺廟的時候，已經快五點了。
程陽靈坐上車，想起來什麽，問：“去哪裏吃飯？”
“等我問下。”
“？”還不知道要去哪裏吃就讓她和她一起？
過了一秒，又反應過來不對勁。
他說的是他問下，而不是問在哪裏。
遲疑問道：“是還有別人嗎？”
“是和溫落薄紀聲他們，我回來還沒和他倆見過。”
程陽靈了然，又有些為難，糾結一瞬，說出內心想法：“我就不去了，他們想見你，我去就......”
斟酌一下，選擇一個委婉的說法：“不太合適。”
祝清曜發動車子，完全不在意：“沒什麽不合適的，我中午就和他們說了你也去，溫落也好久沒看見你了，讓你一起。”
說著，還把手機直接解鎖放到程陽靈面前，“你自己看。”
車子已經上路，程陽靈想拒絕也來不及了，也沒看他的手機，只好同意。
地方比較遠，一個小時才到，等他倆到的時候，正好是下班高峰期間，店內沒有位置了。
溫落和薄紀聲早就定好位置，等他們到的時候，直接找過去。
溫落看到兩人，先是招了招手，等他們坐下後，微微抱怨：“靈靈，好久沒看見你了。”
程陽靈笑，解釋：“最近有點忙。”
溫落撇了撇嘴，“你好不容易畢業了結果還忙成這樣，想約你都沒時間。”
程陽靈淡聲解釋；“六月份在備考，八月份又去新校區當監工，八月底有軍訓，開學事情也比較多。”
溫落擺了擺手：“沒事兒，我就是抱怨一下，知道你忙。”
這麽多年程陽靈也摸清了溫落的性子，不再過多解釋。
和程陽靈說完話，溫落這才把註意力放到祝清曜身上，語氣詭異又充滿揶揄：“呦，我看看這是誰啊”
一股陰陽怪氣的味道。
祝清曜：“......”
薄紀聲：“......”
氣氛沈默一瞬，程陽靈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引得眾人齊齊看她。
祝清曜一只手撐著下巴，另一只手在桌面有節奏的敲動，程陽靈抿唇，她該忍住的。
“00。”
“嗯？”她不敢擡頭看他。
“我回來的第一件事，可是先見的你呢。”
他唇角上揚，尾音拉長，是故意的。
程陽靈臉驟熱，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但不回答大家的註意力肯定一直在她這裏，應著頭皮擡起頭，和他對視。
她想，本來也是碰巧，說得這麽暧昧容易讓溫落和薄紀聲誤導，只好解釋：“是碰巧遇到了。”
溫落很不給面子的笑出聲，“祝清曜，你行不行啊？”
“......”
許是怕圍繞這個話題太久程陽靈尷尬，溫落很快就換了別的話題。
後來就都是薄紀聲和祝清曜在說了。
溫落和程陽靈開始研究菜單。
兩人低著頭，在上面翻看著，大部分都是溫落選定一個，會問程陽靈行不行。
程陽靈幾乎沒什麽忌口，溫落選的所有東西她都說好。
其實，她的心思更在旁邊。
她聽見薄紀聲問祝清曜這些年過得怎麽樣。
祝清曜的回答甚至是還帶著笑意，他說：“還行。”
垂下眼睫，還行......嗎？
不知為什麽，她總覺得，不是的。
他不應該是還行，他應該是滿腔無奈與失望離開的，哪怕他現在嘴上說著沒什麽。
但——
那麽意氣風發的，在國內都能考上頂尖學府的一個少年，又怎麽可能會甘心離開呢。
“00？”
思緒被溫落的聲音打斷，程陽靈側目看她。
“吃螃蟹嗎？”
程陽靈點頭，“可以。”
溫落正準備拿筆勾上，就被薄紀聲拿過筆，兩人齊齊看他。
薄紀聲有些生氣，語氣不鹹不淡：“你不知道你懷孕了？”
程陽靈震驚，祝清曜也扭頭看過去。
溫落有些不服氣：“我又不吃，我問的靈靈吃不吃！！！”
“你沒那麽好的自覺性，不要。”
不要是對著程陽靈說的。
她點點頭，有孕婦還是稍微註意點。
更何況，這些年她也和溫落一起出來，多少也知道溫落的習慣。
在兩人都選完後，程陽靈又看了眼所有的東西，確定沒什麽問題的後，才交給服務生。
而後又看向溫落的肚子，“多久了？”
“前兩天剛查出來的。”
程陽靈又仔細看了看，覺得神奇，小心翼翼問道：“我可以摸摸嗎？”
“可以啊。”說著，還把肚子上的手拿走。
程陽靈把手放上去，什麽感覺也沒有。
又猛然意識到什麽，問：“你不惡心嗎？這裏油煙這麽大。”
溫落搖頭：“我現在還好，誰知道以後呢。”
直到飯菜端上來，程陽靈終於知道為什麽溫落會說還好了。
她吃的每一口，薄紀聲都回給放進另一個裝滿水的杯子裏涮一涮，過濾掉油。
祝清曜看了他們兩人一眼，語氣無奈：“你們兩個，要不要這麽過分。”
薄紀聲挑了挑眉：“你也找一個。”
而後，又短暫地看了程陽靈一眼：“不是青梅竹馬也可以是同學。”
程陽靈拿筷子的手一頓，她不確定薄紀聲這句話是不是意有所指，沒吭聲。
一頓飯幾乎都是他們三個再說，哪怕這些年和溫落很熟悉了，但是在這種時候，程陽靈還是覺得，她像個外人，和他們三人插不上話。
不過溫落人很好，總是帶上她。
吃飯吃到一半，溫落忽然想去廁所。讓程陽靈和她一起。
等兩人走後，薄紀聲出聲：“祝清曜，你行不行啊？”
“......？？？”
“回來這麽長時間，連人都沒追上。”
“......”
祝清曜嘆息一聲，“這不是，還生我氣呢嗎。”
薄紀聲一點都不同情他，甚至還有種幸災樂禍嗯感覺：“活該，讓你當初一聲不吭的就走，我和溫落當初都生氣，更別說人家了。”
“不是，”祝清曜被他氣笑了：“到底是吃飯來的還是聽你們說我來的？”
“聽我們說你來的。”
“......”
“不過，你可抓點緊吧，說句實話，我覺得人家現在理你就很不錯了。”
“不會。”
薄紀聲挑揚眉：“你就這麽確定？”
“嗯。”
確實是不想理他，但是，他每每都忘她面前湊，想不理他也難。
薄紀聲沒多問，他和程陽靈不熟，認識是通過祝清曜，後面再聽到她的消息大多都是從溫落口中聽到的。
他也只是聽一下，不過問太多。
不過，從溫落口中聽到的程陽靈，是一個很乖很努力的人。
所以，程陽靈如果還理他，在他看來多半是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
衛生間門口，程陽靈站在外面等溫落，拿起手機看了眼，是陳曦給她發了消息。
程陽靈一條一條回覆完，溫落也正好出來了。
看著溫落慢悠悠的洗手，她也不急。
而後，就見她審計兮兮的湊過來，特意壓低聲音問她：“靈靈，我和你說個秘密你要不要聽？”
“什麽？”
“祝清曜當初出國的時候，和我特意說過，讓我照顧一下你。”
兩人沒離開，就這麽站在衛生間門口。
“他和我說，他出國後，你就沒什麽朋友了，所以讓我沒事多和你出來玩一玩，多找你聊聊天。”
程陽靈目光逐漸渙散。
她就說，她這麽慢熱的一個人，還和溫落在不同的城市上大學，怎麽可能能讓她一到假期都找她出去玩。
原來都是祝清曜。
突如其來的無力感讓她不知所措。
大腦宕機一般，不知該作何反應。
“和你說這個不是讓你不生祝清曜的氣，而是想和你說，祝清曜人很好，如果可以，你可以考慮一下他，我也蠻喜歡你的。”
頓了下，又解釋：“不過你別太快原諒他，狗男人，讓他一聲不吭的就走，讓他多自責一段時間。”
程陽靈彎唇，“謝謝。”
溫落擺了擺手，又挽著她的胳膊一同回去：“不用謝，他不說我也會和你一起玩的，我說了，我很喜歡你這個人。”
只不過，她還藏了一點私心，她希望祝清曜能追到程陽靈。
回到座位，兩人都意識到祝清曜和薄紀聲之間的氣氛不太對。
遲疑一瞬，程陽靈沒問出口。
反倒是溫落，“你兩吵架了？”
薄紀聲沒好氣：“成年人誰和他吵架？”
祝清曜：“你怎麽受得了他的？”
溫落：“......”
程陽靈：“......”
“我家薄紀聲是你能說的嗎？”
“......”
祝清曜無語，張了張嘴，最後又什麽都沒說。
溫落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就覺得有意思，“怎麽，你憋屈啊？要不你也找一個唄。”
說著，又看向程陽靈，“或者，你問問靈靈現在能不能幫你說回來。”
程陽靈不明白這戰火怎麽就莫名其妙引到她這裏，對上溫落的眼神，就知道這是她故意的。
溫吞道：“我不會。”
氣氛沈默一瞬，又意識到自己說這句話容易引人誤會，只好補充：“我不太會和別人爭執，開玩笑的也不會。”
解釋的話說完，氣氛安靜得更加詭異了。
見沒人說話，她只好低下頭。
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解釋的話只會讓人更加誤會。
就好像，她不是不幫祝清曜，而是她確實是很笨，如果她會的話，一定會幫他。
程陽靈現在甚至想晃晃自己的腦袋看看裏面到底裝的一些什麽沒用的東西。
內息嘆息一聲，又閉了閉眼，有些自暴自棄。
算了，就這樣吧。
不知過了多久，就聽到旁人忽地笑了。
“看來00還是想幫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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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了張嘴，又放棄。
她該怎麽問呢？
她沒有理由, 也沒有立場去問。
沈默一瞬。
她忽然對比一下如果祝清曜沒和她解釋這件事，她聽到祝清曜說想回來見她，她或許會生氣，會不理他。不會像現在這樣，欲言又止，沒有生氣，有的只是滿腔酸澀。
祝清曜仿若感受到她的情緒，垂著眸子若有所思。
低下頭的瞬間, 他看見她的指甲齊平指腹, 甚至還能看到她泛著粉的指尖, 想了想，試探著伸出手, 捏了捏她的手指。
很軟，甚至還能感受到指腹的粗糲感。
在他碰到她的時候，手指稍稍蜷縮了下, 只不過沒躲過去他的圈套。
程陽靈意識到手指的異常, 本想躲開但是沒多過去，只好低頭看了眼，又擡起頭看向源頭。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總覺得祝清曜剛剛在笑。
在她正準備仔細看的時候, 卻又什麽都看不到了。
祝清曜稍稍擡眼，和她對視。
“00, 我沒設想過見不到你的情況。”祝清曜松開她的手：“因為我堅信, 心中所想皆如願。”
程陽靈摩挲了下剛剛被他碰到的手指，密密麻麻的癢感, 還有些細小微弱的電流在她體內四處亂竄。
她努力忽略這股異樣，腦海中回蕩著祝清曜剛剛說的那句話。
心中所想....皆能如願...嗎？
那她想，放下這些年的偏見，重新認識一下，當年讓她心動的祝清曜。
還不等她回答，祝清曜站起身子，來到許願池旁。
程陽靈跟著他過去。
變魔術般的，祝清曜從口袋裏掏出兩枚硬幣。
程陽靈疑惑：“你什麽時候準備的？”
“從家裏出來就拿著了，本來想看完孫冉冉直接過來的，但沒想到碰到你和馮傲。”說著，他還把一枚硬幣塞進她掌心：“多拿了一個，00你也許個願吧，說不定就實現了呢？”
程陽靈低眼看著手中突如其來多出來的東西，想了想，點頭同意。
甚至沒有任何考慮的時間，直接把手中的硬幣用力扔進池子裏。
她希望......
程陽靈看著硬幣直直落入水中，內心悵然，她好像也沒有什麽可希望的。
祝清曜看她那麽快就把硬幣拋下去，也不著急，過了一會兒才慢慢悠悠把硬幣扔進去。
而後看向她：“00。”
“嗯？”
“你許了什麽願？”
程陽靈呆滯看向面前的池子，搖了搖頭：“我沒什麽可許的，我不信這些。”
“行吧。”祝清曜沒有任何勸說：“如果你以後有想許的願，可以告訴我。”
程陽靈不解：“告訴你？”
祝清曜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既然你是無神論者，那我就當你現實世界的神祇。”
程陽靈大腦轟地一下。
當她的神祇嗎？就是當初他救了她一樣。
略微遲鈍地點了點頭，語氣訥訥：“好。”
除了當時被霸淩時她有過無措，後來的她，更加相信自己。
又或者，是祝清曜的到來，完全改變了她的心態。
但如果祝清曜願意，那她——也就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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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馮傲吃完飯已經兩點多了，準備離開寺廟的時候，已經快五點了。
程陽靈坐上車，想起來什麽，問：“去哪裏吃飯？”
“等我問下。”
“？”還不知道要去哪裏吃就讓她和她一起？
過了一秒，又反應過來不對勁。
他說的是他問下，而不是問在哪裏。
遲疑問道：“是還有別人嗎？”
“是和溫落薄紀聲他們，我回來還沒和他倆見過。”
程陽靈了然，又有些為難，糾結一瞬，說出內心想法：“我就不去了，他們想見你，我去就......”
斟酌一下，選擇一個委婉的說法：“不太合適。”
祝清曜發動車子，完全不在意：“沒什麽不合適的，我中午就和他們說了你也去，溫落也好久沒看見你了，讓你一起。”
說著，還把手機直接解鎖放到程陽靈面前，“你自己看。”
車子已經上路，程陽靈想拒絕也來不及了，也沒看他的手機，只好同意。
地方比較遠，一個小時才到，等他倆到的時候，正好是下班高峰期間，店內沒有位置了。
溫落和薄紀聲早就定好位置，等他們到的時候，直接找過去。
溫落看到兩人，先是招了招手，等他們坐下後，微微抱怨：“靈靈，好久沒看見你了。”
程陽靈笑，解釋：“最近有點忙。”
溫落撇了撇嘴，“你好不容易畢業了結果還忙成這樣，想約你都沒時間。”
程陽靈淡聲解釋；“六月份在備考，八月份又去新校區當監工，八月底有軍訓，開學事情也比較多。”
溫落擺了擺手：“沒事兒，我就是抱怨一下，知道你忙。”
這麽多年程陽靈也摸清了溫落的性子，不再過多解釋。
和程陽靈說完話，溫落這才把註意力放到祝清曜身上，語氣詭異又充滿揶揄：“呦，我看看這是誰啊”
一股陰陽怪氣的味道。
祝清曜：“......”
薄紀聲：“......”
氣氛沈默一瞬，程陽靈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引得眾人齊齊看她。
祝清曜一只手撐著下巴，另一只手在桌面有節奏的敲動，程陽靈抿唇，她該忍住的。
“00。”
“嗯？”她不敢擡頭看他。
“我回來的第一件事，可是先見的你呢。”
他唇角上揚，尾音拉長，是故意的。
程陽靈臉驟熱，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但不回答大家的註意力肯定一直在她這裏，應著頭皮擡起頭，和他對視。
她想，本來也是碰巧，說得這麽暧昧容易讓溫落和薄紀聲誤導，只好解釋：“是碰巧遇到了。”
溫落很不給面子的笑出聲，“祝清曜，你行不行啊？”
“......”
許是怕圍繞這個話題太久程陽靈尷尬，溫落很快就換了別的話題。
後來就都是薄紀聲和祝清曜在說了。
溫落和程陽靈開始研究菜單。
兩人低著頭，在上面翻看著，大部分都是溫落選定一個，會問程陽靈行不行。
程陽靈幾乎沒什麽忌口，溫落選的所有東西她都說好。
其實，她的心思更在旁邊。
她聽見薄紀聲問祝清曜這些年過得怎麽樣。
祝清曜的回答甚至是還帶著笑意，他說：“還行。”
垂下眼睫，還行......嗎？
不知為什麽，她總覺得，不是的。
他不應該是還行，他應該是滿腔無奈與失望離開的，哪怕他現在嘴上說著沒什麽。
但——
那麽意氣風發的，在國內都能考上頂尖學府的一個少年，又怎麽可能會甘心離開呢。
“00？”
思緒被溫落的聲音打斷，程陽靈側目看她。
“吃螃蟹嗎？”
程陽靈點頭，“可以。”
溫落正準備拿筆勾上，就被薄紀聲拿過筆，兩人齊齊看他。
薄紀聲有些生氣，語氣不鹹不淡：“你不知道你懷孕了？”
程陽靈震驚，祝清曜也扭頭看過去。
溫落有些不服氣：“我又不吃，我問的靈靈吃不吃！！！”
“你沒那麽好的自覺性，不要。”
不要是對著程陽靈說的。
她點點頭，有孕婦還是稍微註意點。
更何況，這些年她也和溫落一起出來，多少也知道溫落的習慣。
在兩人都選完後，程陽靈又看了眼所有的東西，確定沒什麽問題的後，才交給服務生。
而後又看向溫落的肚子，“多久了？”
“前兩天剛查出來的。”
程陽靈又仔細看了看，覺得神奇，小心翼翼問道：“我可以摸摸嗎？”
“可以啊。”說著，還把肚子上的手拿走。
程陽靈把手放上去，什麽感覺也沒有。
又猛然意識到什麽，問：“你不惡心嗎？這裏油煙這麽大。”
溫落搖頭：“我現在還好，誰知道以後呢。”
直到飯菜端上來，程陽靈終於知道為什麽溫落會說還好了。
她吃的每一口，薄紀聲都回給放進另一個裝滿水的杯子裏涮一涮，過濾掉油。
祝清曜看了他們兩人一眼，語氣無奈：“你們兩個，要不要這麽過分。”
薄紀聲挑了挑眉：“你也找一個。”
而後，又短暫地看了程陽靈一眼：“不是青梅竹馬也可以是同學。”
程陽靈拿筷子的手一頓，她不確定薄紀聲這句話是不是意有所指，沒吭聲。
一頓飯幾乎都是他們三個再說，哪怕這些年和溫落很熟悉了，但是在這種時候，程陽靈還是覺得，她像個外人，和他們三人插不上話。
不過溫落人很好，總是帶上她。
吃飯吃到一半，溫落忽然想去廁所。讓程陽靈和她一起。
等兩人走後，薄紀聲出聲：“祝清曜，你行不行啊？”
“......？？？”
“回來這麽長時間，連人都沒追上。”
“......”
祝清曜嘆息一聲，“這不是，還生我氣呢嗎。”
薄紀聲一點都不同情他，甚至還有種幸災樂禍嗯感覺：“活該，讓你當初一聲不吭的就走，我和溫落當初都生氣，更別說人家了。”
“不是，”祝清曜被他氣笑了：“到底是吃飯來的還是聽你們說我來的？”
“聽我們說你來的。”
“......”
“不過，你可抓點緊吧，說句實話，我覺得人家現在理你就很不錯了。”
“不會。”
薄紀聲挑揚眉：“你就這麽確定？”
“嗯。”
確實是不想理他，但是，他每每都忘她面前湊，想不理他也難。
薄紀聲沒多問，他和程陽靈不熟，認識是通過祝清曜，後面再聽到她的消息大多都是從溫落口中聽到的。
他也只是聽一下，不過問太多。
不過，從溫落口中聽到的程陽靈，是一個很乖很努力的人。
所以，程陽靈如果還理他，在他看來多半是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
衛生間門口，程陽靈站在外面等溫落，拿起手機看了眼，是陳曦給她發了消息。
程陽靈一條一條回覆完，溫落也正好出來了。
看著溫落慢悠悠的洗手，她也不急。
而後，就見她審計兮兮的湊過來，特意壓低聲音問她：“靈靈，我和你說個秘密你要不要聽？”
“什麽？”
“祝清曜當初出國的時候，和我特意說過，讓我照顧一下你。”
兩人沒離開，就這麽站在衛生間門口。
“他和我說，他出國後，你就沒什麽朋友了，所以讓我沒事多和你出來玩一玩，多找你聊聊天。”
程陽靈目光逐漸渙散。
她就說，她這麽慢熱的一個人，還和溫落在不同的城市上大學，怎麽可能能讓她一到假期都找她出去玩。
原來都是祝清曜。
突如其來的無力感讓她不知所措。
大腦宕機一般，不知該作何反應。
“和你說這個不是讓你不生祝清曜的氣，而是想和你說，祝清曜人很好，如果可以，你可以考慮一下他，我也蠻喜歡你的。”
頓了下，又解釋：“不過你別太快原諒他，狗男人，讓他一聲不吭的就走，讓他多自責一段時間。”
程陽靈彎唇，“謝謝。”
溫落擺了擺手，又挽著她的胳膊一同回去：“不用謝，他不說我也會和你一起玩的，我說了，我很喜歡你這個人。”
只不過，她還藏了一點私心，她希望祝清曜能追到程陽靈。
回到座位，兩人都意識到祝清曜和薄紀聲之間的氣氛不太對。
遲疑一瞬，程陽靈沒問出口。
反倒是溫落，“你兩吵架了？”
薄紀聲沒好氣：“成年人誰和他吵架？”
祝清曜：“你怎麽受得了他的？”
溫落：“......”
程陽靈：“......”
“我家薄紀聲是你能說的嗎？”
“......”
祝清曜無語，張了張嘴，最後又什麽都沒說。
溫落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就覺得有意思，“怎麽，你憋屈啊？要不你也找一個唄。”
說著，又看向程陽靈，“或者，你問問靈靈現在能不能幫你說回來。”
程陽靈不明白這戰火怎麽就莫名其妙引到她這裏，對上溫落的眼神，就知道這是她故意的。
溫吞道：“我不會。”
氣氛沈默一瞬，又意識到自己說這句話容易引人誤會，只好補充：“我不太會和別人爭執，開玩笑的也不會。”
解釋的話說完，氣氛安靜得更加詭異了。
見沒人說話，她只好低下頭。
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解釋的話只會讓人更加誤會。
就好像，她不是不幫祝清曜，而是她確實是很笨，如果她會的話，一定會幫他。
程陽靈現在甚至想晃晃自己的腦袋看看裏面到底裝的一些什麽沒用的東西。
內息嘆息一聲，又閉了閉眼，有些自暴自棄。
算了，就這樣吧。
不知過了多久，就聽到旁人忽地笑了。
“看來00還是想幫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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